林正權的部落格

既然在口腔內找不到任何病因，所以就有人在想，那是不是問題出在口腔以外的地方?所以研究就分兩路，一個往上往腦部進行，因為醫生們都知道人體的疼痛中樞位在腦部，又很多醫生也發現這些病人常常伴有精神症狀如憂鬱沮喪等等，在這方面的研究，以日本東京醫科齒科大學的研究較具代表性，因他們出了許多有關這方面的研究文章。雖然日本方面確實在病人腦部的核子共振影像裡發現幾個病點，所以他們的治療也以抗憂鬱症及抗癲癇的藥物為主，但經過幾十年的努力，他們也碰到了瓶頸，治療效果並沒有預期那樣理想(we should thoroughly understand these real responses to antidepressants for BMS without expecting a miracle recovery。而認為這個疾病的起因病理生理不是單純的反而是很複雜的疾病。因此他們呼籲醫生們對此症不要有去除所有疼痛的壓力，也不要企圖一次或馬上就要完全消滅此病的疼痛症狀。而要與病人或家屬共同面對這個疾病的挑戰及困境。(這個嘛，我是不贊成的，因為我們當醫生的若有半點退縮氣餒，那病人怎麼辦?)

又因這類病人的年齡大多在60-69歲之間，有人認為應與荷爾蒙有關，但截至目前也沒找到任何相關證據，再來，病人常有舌苔，而被懷疑與黴菌感染有關，但用抗黴菌藥治療也得不到好的效果。在台灣，也有醫生認為與缺乏維生素B群有關，但在國外，有醫生也做同樣的研究，卻找不到它們之間的關聯性，可是他們卻發現這些病人常常合併其他的疼痛疾病，如纖維肌痛症，關節痛、內臟痛、頭痛、三叉神經痛、額顳關節痛、泡疹性臉部疼痛、腰酸背痛、下腹痛、肛門痛、尾椎痛及外陰前庭痛等等(請參閱cooccurrence of pain symptoms and somatosensory sensitivity in burning mouth syndrome)，因此這批研究人員才另闢出路，往口腔以外的身體周邊神經去探索，但可惜的是，他們到目前還是找不到真正的病因，所以他們認為口腔燒灼症應該是一種疼痛症候群而不是疾病，它應該屬於身體其他疼痛族群的一員，它們之間都具有相似的治病機轉，只是各自擁有自己的臨床表現而已(they would have the same underlying pathophysiological mechanisms but different tissue expressions。)這個觀念很新穎，它可以幫忙解釋為什麼現在一般習慣使用的眾多疼痛治療方法中如針灸、雷射、玻尿酸、肉毒桿菌、PRP等都沒有得到很理想效果的原因，我認為這個情況很像都市地底下的下水道渠線一樣，每一家每一戶都在使用同一條大下水道，但是若下水道有了問題，爆開的地表位置會有所不同的道理一樣，因為病因神經埋在身體深層，所以單單治療身體表面的疼痛疾病往往得不到理想的效果的原因應該就在此點。再來，如果我們仔細想想，這些男女都有的疼痛疾病(含口腔燒灼症)你可以發現女性占的比例特別多，(都在七比三之間)為什麼會這樣?男與女之間身體最大的差別在生殖器官的不同而已，所以有人就想這些病痛的原因應該藏匿在女性生殖器官裡面才對，因此就有一篇研究文章名為natural history of comorbid orofacial pain among women with vestibulodynia，內文就提到外陰前庭炎應該是這些疼痛疾病的初因及致因，女性的外陰前庭處神經先得病，再影響陰道的深層神經，之後才漸漸往外擴展，最後才演變成一些我們前面所提到的那麼多而且大家已熟知的疼痛疾病。我較贊同這個觀點，根據我自己的調查，三年來，在我自己收集的268位口腔燒灼症的女性病人裡邊，無論年紀多大多小(最大91歲最小9歲)幾乎100%都有外陰前庭炎，及約9成有舌頭歪一邊的現象，(這個現象，在所有我看過的醫學論文中，都沒有被提到)至於歪舌的原因，我猜測應該是這些病人以前或現在都有過額顳關節痛或三叉神經炎的病史導致的，這個發現跟日本醫生的見解有點不同，因為日本醫生認為口腔燒灼症是獨立的疾病。除此之外，40%的診所病人有過性交疼痛的困擾，國外研究者卻說高達89%，並且說65%會合併口痛症，同時也說沒有口痛症的前庭炎病人有一天一定也會有這個疼痛症狀出現，據此推論他們認為外陰前庭炎是一個致因。此外為何罹此症的女性多數是中年之後的年齡，我則認為應該是這是一個慢慢進展的疾病，先有了前庭炎之後，經過多年的神經侵蝕，最後才在口腔發病。有一位42歲的未婚女性，從沒性關係，5年前因腹痛背痛不已，看醫生，有說肌瘤，有說肌腺瘤，因藥物治療無效，治療一年後，醫生建議將子宮取掉，她考慮再三，因實在太痛，最後也就接受手術，但事與願委，術後還是非常疼痛，經過其他科系的醫生如風濕免疫，神經內科，復健科，疼痛科等還是無效，一年前她連口腔內都痛了，一年之後，她轉來羅東，現已痊癒。由此病人的病史來看，就可知她的病情進展路線，與我們的推測很相仿。

將外陰前庭炎此病約在十年前推薦給各位認識之後，大家漸漸對它不再陌生，可是最近研究發現前庭處的神經點不只在陰道外四個點而已，陰道裡面還有五個，所以治療時要同時兼顧陰道內外這九個點才好。

以一位婦產科醫生的身分去治療女性的口腔燒灼症是有點撈過界的感覺，全世界已出的有關文章裏頭，作者都不是婦產科醫生，我算是頂大膽的，可是回過頭來想，若能盡一份力量來幫忙那些無助的病人脫離痛苦應該是每一位醫生的畢生責任，想到這一點，心裡就釋懷了，目前我仍在這方面研究中，治療的成績是近九成痊癒。

談女性口腔燒灼症的治療經驗

口腔燒灼症是一個很特殊的疼痛疾病，女性病患特別多，與男性比是7:3，而且病症完全鎖在口內發生，其中以舌頭疼痛、燒燙感、灼熱感、麻木感為主，上顎痛、齒齦痛、上下唇及雙頰內側疼痛為副，不波及到臉頰外面皮膚，舌頭非全面性疼痛，可分成舌尖、舌面、舌邊及舌根四個部位，每位病人疼痛位置不一，舌頭上面常有一層厚舌苔，舌苔的發病機轉仍謎，但它已造成病人緊張，而有用牙刷極力去刮除的行為。口腔燒灼症還有幾項很不一樣的特點；

1. 口腔內的疼痛分佈，毫無神經網路軌跡可尋，這個意思是說每位患者疼痛位置都不一樣，有的在舌頭右邊，有的在左邊等等。
2. 病痛都在口腔內發病，臉的外部皮膚則不會做痛，(這是東京醫科齒科大學的發現，可是也有專家發現它與顎顳關節痛或三叉神經痛有關。所以臉頰外面有的病人還是會覺得疼痛，我自己另一個發現是約九成病人的舌頭伸出來時，都會歪斜一側，這個現象足以證明它還是與額顳節的神經群有關。
3. 疼痛程度一天之中都會變動，往往早上不痛，近中午時才開始作痛，但隨著時間過去，會越來越痛，傍晚最厲害。可是一到睡著了又不痛了。吃飯也不痛。注意力集中也不痛。
4. 吃東西如嚼口香糖或吃糖果時，疼痛會減緩。可是這篇文章並沒有提到咬冰塊的事，因我的病人當中，有的會含冰塊處理，但效果不好。
5. 對熱食或酸辣食物很敏感。
6. 發病往往是在之前已有因其他身體疾病在服藥中或作牙科治療，所以常常被誤會是先前的醫生處理不當引起。我就有一位中年婦女病人，知識水準很高，她就一直誤會口腔痛是她的牙醫姪子的植牙處理不當引起的。
7. 一般止痛藥的效果不好，類固醇藥膏、口內膠唇膏或勤刷牙也沒效。
8. 味覺改變，口乾舌燥。

另外一個最特別的特點是罹病的女性病人自己才能感受到疼痛折磨，旁人往往無法感同身受，因為她們去看過的醫生包括牙科，耳鼻喉科，神經內科或風濕免疫科等都無法替她找出病因，所以會讓人誤會是在無病呻吟。

不過在日本專門研究口腔燒灼症的東京醫科齒科大學最近也指出它是一個還不知真正原因的口腔疼痛疾病。Burning mouth syndrome is one of the most common medically unexplained oral symptoms or syndrome。而不久之前才召開的以口腔燒灼症為主題的國際會議(LASP)，於會後也說此病的原因不明，a chronic condition characterized by a burning sensation of the oral mucosa for which no cause can be found，經過百多年來，全世界醫界不知投入多少精力人力，仍然得到這樣的結果，真是令人困惑不已。Over centuries，a large number of BMS studies have been conducted about the pathophysiology ，but so far with limited knowledge because of its heterogeneity。因此，在台灣，這個還很陌生的疾病，一時沒有被找到病因是可以被理解的。

一位因舌痛而自切舌頭的日本阿媽

這是一件因受不了口腔燒灼症狀的折磨，先自切舌頭，再上吊自殺的特殊案例，剛由日本精神科雜誌(英文)發表出來。

她是一位80歲的日本阿媽，有憂鬱症病史達15年之久。

2014年，她因舌頭疼痛不已，去日本某家大學醫院就診，檢查時，沒發現舌頭有任何異常，且同時發現她吃飯時，疼痛會暫時消失。特殊血液檢查(含锌、鐵及維他命的血中濃度)都正常，甚至口腔內細菌培養也沒發現什麼，大學醫院醫生當時診斷是舌痛症glossodynia(另名是口腔燒灼症)，而給她抗憂鬱症的藥物治療(每天一次Amitriptyline and Sulpiride)及一些漢方草藥，和一般精神科輔助療法，但症狀並沒改善反而加劇，所以另一位精神科醫師再加一種藥進去，但症狀仍沒有一點好的進展。

2年後，就在2016年年初，病人因舌頭出血而到這家醫院掛急診，醫生發現原來是病人自己用剪刀自切自己的舌頭，希望能去除她舌頭的疼痛，醫生再檢查時，更發現她整個舌尖約1公分長平整地被剪掉，血就從傷口出來。之後醫生很快就縫合並止血，並把她轉至精神科，精神科醫生診斷是somatic symptoms disorders，因她的舌痛仍劇烈，所以請她住院作各種疼痛藥物治療，並作腦部核子共振檢查，發現腦部多處血流不順暢。

口腔燒灼症與外陰前庭炎誰先啟動病症戰端

口腔燒灼症以舌頭疼痛燒燙感為主，口乾、雙頰、下唇及上顎疼痛為副，舌苔及味覺嗅覺改變是它的副產品，它的病因，若在口腔內尋找的話，專家會說至今仍不清楚，而只找到舌邊神經比較敏感而已，舌下神經及血管並沒有增生或發炎現象，所以舌頭外表不會紅紅的，上顎、雙頰內側、嘴唇的組織也無異樣發現，但為什麼病人會得這個病而且是那麼痛苦呢?從1803年醫生發現全世界第一個案例之後，200多年來，醫生絞盡了腦汁，還是找不出所以然來，也因此就有很多猜測或假說衍生出來，最常見的有牙齒咬合不正、牙週病、口腔細菌感染、黴菌感染、身體免疫下降等等，治療的方法也非常多種，止痛藥、免疫治劑、針炙、拔牙植牙、身心科、民俗療法等等，但效果都很有限，最後常常就叫病人與病共存，因為口腔內無論用什麼檢查如切片、電腦斷層、核子共振、或抽血檢查都很正常，因它呈現燒灼症狀與外陰前庭炎的燒灼症狀如出一策幾乎一模一樣，所以2005年就有人提出這兩種疾病是否有連帶關係的構想，但沒實際找到證據，只是在回顧過去所有發表有關口腔燒灼症的文獻中發現有幾篇文章有提到有些女性病人同時也有前庭炎的病症，至2007年，才有醫生專家証實這兩種病確實共同存在於一個病人身上(vulvostomatodynia)，之後也有專家發現口腔燒灼症的病人與三叉神經痛或額顳關節痛或纖維肌痛症或間質性膀胱炎或不寧腿或慢性倦怠症候群的病人症狀重疊性很高，而認為這些疾病們應該是擁有共同的病因機轉，而沿著身體內部密密麻麻的神經網路在某個特定器官發病出來，所以在A點發病，常常需在B點找病因。這理由誠如外國醫生所描述的文章中可知箇中含意Patients with CFS,FM,and TMD,IBS,interstial cystitis share symptoms including generalized pain sensitivity,sleep and concentration difficulties and bowel complaints.a localized injury might trigger a sensitization of the central nervous system to afferent pain signals leading to decreased pain thresholds at other body sites. A similar process,known as neurogenic inflammation occurs when an exogenous agent combines with chemical irritant receptors on sensory nerves, and the subsequent release of inflammatory neuropeptides sensitizes local and central structures.

基於這個邏輯，再加上這10年來我一直從事女性外陰前庭炎與其相關疾病的診治與研究，已經累積一點經驗與心得及病人案例，所以我也就循著這個構想去尋找口腔燒灼症的女性病人是否真的也有外陰前庭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從前庭的地方進行治療，是不是就能治癒口腔燒灼症的病人。其實2年前一開始時，我就賓果了，後來累積到今天，約120位以上的病人，有9歲年輕小女生或87歲的老阿媽，大家100%都有前庭炎的問題。起初，我以為只要將前庭炎治好，那口腔症就會跟著好，剛開始，也真的是這樣，但後來，碰到瓶頸，約3成的病人，口腔症狀始終沒有改善，後來知道原因是舌內的神經已受損厲害，但從遠方的前庭處治療，因距離太遙遠了，鞭長莫及，一時修復不及，所以病症才不會好，應加上口含片作舌頭局部性的治療，這樣下來，成績不錯，治療效果才又踏進一步。因口腔燒灼症的病人合併口乾症的比率很高(約9成)，本來我以為前庭炎若治好了，這個口乾症的症狀就會消失，但事實不然，病人仍受其苦，當時我也真的束手無策，很多病人都有接受其它科醫生不同種類的增口水藥物，但聽起來效果不是很好。後來我看到兩篇新發表的文章發現外國醫生竟然用我們很熟悉的乾酸梅來作實驗，看了之後，我恨自己愚笨，竟然沒發現老祖宗留下來遺產的好處及優點，還需要外國人點醒，但話又說回來，真的有效嗎?心裡仍有存疑，所以自己也作實驗，約用在12位新來的病人，結果非常滿意，有了口水，一方面可以阻止病情再發，一方面讓舌頭的受損神經有足夠的時間恢復，病人也不用再含冰塊了。這種套餐式治療一上桌，口腔燒灼症的療效及療速就加快不少。目前病人累進到近130位，治癒例子非常高，約近100%。

但坦白來說，這兩種疾病為何會扯上一起，我心裡仍存有許多疑問?直到有一天我治癒過的一位60歲的女性病人因口腔燒灼症來到診間，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它的起因應該出自於前庭處，然後全身性神經受到波及，時間一久，才漫延到口腔的地方，難怪得口腔燒灼症的病人大多在60-70歲之間，也難怪大家在口腔處一直找不到病因(這個推論是我的想法，文獻尚未証實)

這位停經後的病人(之前我也曾以她作主角寫過一篇文章發表)先因顎顳關節痛導致嘴巴歪一邊，舌頭歪一邊，講話不清晰有一段很長的時間，雖經過其它科醫生的診治，但毫無進展，正在打算放棄任何醫方時，她因更年期症狀來到診間，我發現她臉部的不對稱而自動提出我的看法，我從前庭處替她治療，結果好了9成以上，這樣過了半年，忽然，她因口腔灼熱痛而再來診間，當時我嚇了一跳，我當時心裡直吶悶，我好不容易替她去除更年期症狀及咬肌症候群，怎麼又爆出新的疾病出來，一檢查，舌面長苔，有裂縫、舌尖舌邊會痛，無法進食，口乾味覺變，這是典型的口腔燒灼症，雖然之後，我治療了，她也痊癒了，但根據她的病史，我心裡推測口腔燒灼症的病因應該先出自於外陰前庭處，只是沒看到其他文獻有此報導。

小女生也會得口腔燒灼症

口腔燒灼症以疼痛著稱，全部局限在口腔內，其中以舌痛為最。女性比男性多。

專家有說口腔燒灼症最常發生在60-70歲的婦女，為什麼會集中在銀髮族，他們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我收集的93個案例中最年輕的是40歲，不過日本的報導是12歲，我在想，12歲應該是極限了，沒想到今天診間卻出現9歲的小小病人，讓我心裡嚇了一大跳。當時我還不相信這是事實。

她是由父母親從外縣市帶來，可能小孩跟父親比較親密吧，先由父親帶她進診間，然後由父親代言，父親雖是男性，描述小孩的病情卻很詳盡，先說小孩最近的日子裡，一直抱怨她的口腔很痛，舌頭底部也痛，家長先帶去耳鼻喉科，因沒發現異樣或潰瘍的現象，所以只給口內膠塗抹，但日後也沒改善，所以再去小兒科，但也徒勞無功，醫生僅叮嚀不要亂吃東西，並開抗生素服用，幾週下來，病症仍在原地踏步，後來小孩又說屁屁也會痛，但沒發燒，家長就帶她去婦產科，也只帶藥膏回家。小女生聰穎，父親談病情時，偶而會插話進來補充，我看她靈巧，我又一時無法體會父親的描述內容，所以靈機一動，在紙上畫一個舌頭簡圖，然後請她勾劃出她疼痛的地方，她拿起筆來，就在舌頭後半部的雙側邊緣打出斜線，至此，我就明白她的問題所在了，我再請她將舌頭伸出來，她也作的很好，只見舌頭並無歪斜，舌面亦無舌苔，我並檢查口內雙頰內側，也無異常，因父親一開始就有說小女生也有下體疼痛的問題，因此我要求換母親進來，因要檢查女生下體，雖是父親，也是不妥。

在母親及護士的協助下，小女生很乖地躺在內診台上，護士輕輕撥開女生的小陰唇，只見陰道出口一片紅色，我說這是疼痛的病兆，母親一時無法領悟出我的意思，而頓了一下，我再用棉棒觸碰前庭處，小女生痛的叫了一聲，此時母親才相信為何女孩會叫痛的原因。小孩患前庭炎是不打針的，我僅教導母親如何擦拭藥膏而已，希望能儘快將孩子治好。當然這只是前期治療，還有其他配套處方，因這個病牽扯的層面太廣了，前庭研的治療只是很重要的起站而已。

再談診治女性口腔燒灼症候群的臨床經驗及文獻回顧

經過二年多的努力，有關於口腔燒灼症候群的臨床治療工作我自己認為應該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從這二年多自己所收集的91個案例當中，約九成已可達到有效治癒的階段，對一位臨床婦產科醫生而言，接觸一個很陌生的臨床疾病能有如此的成績，心裡真的很高興，當然還有很多未解之謎，之後自己將朝更深一層的基礎醫學方面作研究，希望能找到更完美的治療方法，來幫忙那剩下10%的病人早日解離痛苦。

我認為口腔燒灼症候群是對女性最折磨的一種疼痛疾病，它有一個特點就是所有病兆都局限在口腔內，舌痛很厲害，吃東西更痛，其次是下嘴唇，上顎及雙頰內側也會，口乾舌燥跟著來，更糟糕的是到目前它的致因仍不清楚，這樣一來，受苦時間一久，病人會胡思亂想，連醫生也會胡思亂想。難怪，來診間的病人陳述完病情之後，都會加說一句我幾乎快瘋了，而醫生也有人有此認為，Understanding of burning mouth syndrome based on psychological aspects 就是今年才發表的相關文章，韓國醫生寫的，認為此病與精神狀況不良有關，也因為找不到真正病因，一般醫生的治法是給抗癲癇藥物，或三環抗憂鬱症的藥，這更添增大家對此病是否真的是精神有問題的疑慮，不過我卻認為應該是病人長久以來雖努力看病，卻得不到應有結果的心靈反應。其實也有一些醫生跟我持同樣的看法，不認為是身心出了問題，但這個病的原因一直不明，很叫人氣餒，所以有人就回頭去查過去大家所發表過的文章，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在1512篇(從1952到2014年間)的文章裡面，竟然發現很多病人都同時也有其他的疼痛疾病，如纖維肌痛症、大腸激燥症、頭痛、偏頭痛、顎顳關節痛、腰酸背痛、腹痛、肛門痛及外陰前庭炎。而認為they would have the same underlying pathophysiological mechanisms but different tissue expressions，也就是這些疼痛疾病檯面下都有相似的制病機轉，只不過在身體各部位展露自己特有的症狀而已，但為什麼會有如此複雜的差異，他們都認為是腦疼痛中樞失序後亂了章法的結果，可是也有人持疑，所以在1512篇裡面有12篇找到外陰前庭去，我則發現在我診間的病人100%都同時會有外陰前庭炎的症狀。

最近，有專家將口腔燒灼症候群與顎顳關節痛、三叉神經痛三位合成一體，統稱口痛症orofacial pain，但顎顳關節痛的病因至今也是不知，可是被指出與外陰前庭炎共病，三叉神經痛頑固型的，原因也是不明，但專家也發現它常與外陰前庭炎共病，在我診間，也發現這兩種病人都有前庭炎的問題，同時也發現她們的舌頭伸出時都會歪斜一邊，因此我就把這兩個特點應用在口腔燒灼症候群的病人身上，結果發現約8成病人舌頭會歪斜一邊，而所有病人每位都有外陰前庭炎，所以我從外陰處進行治療，結果能治癒9成病人的事實來推敲，認為人體外一定有一層很緻密但看不到的防護罩可以保護人體，所以才有很多疼痛疾病都找不到病因，應該是病因不在該處，而外陰前庭腺體剛好是它的破綻，陰道細菌剛好可以經此腺體的入口進入人體，然後造成一連串的疼痛疾病出來。

一位74歲的老太太遠從中部來，她因口腔疼痛、舌痛、口乾嚴重，沒有口水，吃東西更痛達好幾年之久，從去年11月開始，由先生陪同搭公共運輸輾轉來到羅東小鎮，每2週一次，進行這個病的對抗治療，至今剛整整半年，她的命運也很坎坷，為了此病，先拔牙植牙，再拿子宮，又不行，再取卵巢，又不行，連胃也開了，最後把膽也摘了，折騰那麼久，口腔疼痛，吃東西更痛，仍在，痛苦萬分，最後與先生商量決定搭車來東部作最後的奮鬥。今天她自行宣佈說好了9成5了，

最小女生的外陰前庭炎

一對年輕的夫婦，帶著一對可愛的女兒從中部來到羅東，姊姊5歲，妹妹3歲，這次來到小鎮主要是因姊姊的身體問題而來的。她已上幼稚園，母親描述，打從3歲左右起，她就時常用手去抓下體，雖一直被制止，父母也跟她解釋不能作此事的原因，但她都沒聽入耳(我認為年紀還小的關係)，父母雖納悶但也無解，他們希望上了幼幼班之後，有了新朋友新玩伴，注意力分散了，這種不雅的動作可以改變，但2年下來，舉止仍然不變，老師們也注意到了，常常與家長討論對策，也探討一些可能的原因，如早熟、對性器官的憧憬等等都有被懷疑在內，也帶去小兒科，也都說一切檢查都很正常，所以等小孩長大一點，較懂事了，這個尷尬的行為應該可以改善過來的建議，可是小女生抓下體的動作越來越頻繁，走路、上餐廳、看電視都會不自主去抓，雖制止，也是短暫而已，父母覺得這樣再下去不是辦法，在看了我發表有關女孩子前庭炎的文章之後，他們就決定來診所試看看。

小女孩看穿白袍的醫生，沒有一位不露出害怕的表情，常常會躲在父母的背後，僅僅露出一個頭來看醫生，若請她上內診台脫褲子，哇的哭聲就出來了，而且會在內診台上滾來滾去，有時不知道從那裡拿來的勁力，很有力道，2-3位大人都抓不住，這一幕屢試不爽。我因有了應付經驗了，所以我都先請母親、護士小姐帶她進去內診室上內診台，我不進去，然後由護士指導母親坐在內診椅上，這樣解除小孩的心防之後，一切就緒，我才進去，而且僅站在母親的旁邊，此時護士是站在躺著的小孩旁邊安撫著她，並協助輕輕撥開小陰唇露出尿道及陰道口給母親看，我接著用小棉棒指著女孩下體一一說明。這位女生也是這樣處理，當護士小姐協助撥開小女生的小陰唇時，不出所料，顯露在眼前的是一片泛紅，我用小棉棒輕輕觸摸該處，小女生就哇了一聲並翹起屁股躲閃，我跟母親說，這就是病兆，妳要幫她擦藥膏，到泛紅部轉變成膚色，小女生也不再有抓下體的動作時為止。我還特別叮嚀母親，說小孩子的領悟力還未成熟，她對疼痛的反應都是靠直覺，所以妳一面替她擦藥膏時，最好不要問會不會痛，因往往她怕痛，會騙妳不痛的，小女生的前庭炎治療之所以不會好，據我的觀察，80%都是母親的問題，因母親不忍心而且怕見到自己的寶貝喊痛而自動縮手，其實只要擦的確實，不但不會痛，而且會很快痊癒的，我就有一位小病人，小一就診斷出有前庭炎，但母親不以為然，隨便擦之，當初我沒有察覺，每幾個月就回診一次，我一次一次的教，但始終沒有奏效，心裡一直吶悶著，到小三時，我忍不住了，因小女生此時已有尿床的現象，患部也仍然泛紅，問她母親有沒有認真幫女兒擦藥，她才承認偶爾為之而已，那時，我就有點生氣並說她一頓，母親答應作到，2週後回診，所有病症都消失了。

在旁的父親，看到我全程的診療過程還蠻仔細跟清楚，在滿意的驅使下，也道出她的么女在6個月大的時也會用安全坐椅的安全帶作溜滑下來的動作去搓磨下體，一直到現在已3歲了，仍在為之，他們一直不知道為什麼，她又不會表達，所以他們以為是小孩子好玩而已或安全帶太鬆了。聽他這樣描述，我心裡直覺是前庭炎了，我本來要建議給小女生作檢查，來確認我的猜測，但她們不是很有意願，也就算了，我僅叮嚀母親自行替么女作個測試，若真的會痛，就幫她擦藥膏治療就可以了。

小女生的生殖構造與大人相仿，只是縮小版而已，陰道內的細菌群也是差不多，因此前庭腺體受到陰道細菌感染，引發一連串底下的血管跟神經系統發生病變的過程也與大人一樣，不過小女生一般都認為她很純潔，不應該跟大人生同樣的疾病，所以大多數的人絕對不會想到會有前庭炎這一檔事，連小兒科教科書也沒提過，這是我的臨床經驗告知的，醫學的病症很多，往往會有前人所沒提過的疾病，因此治療就要靠每位醫生不同的臨床經驗來完成，前庭炎是大家很不熟悉的疾病，不過它衍生的疾病卻是非常非常的多，希望大家多了解它一點，也因此6個月大的小女生有前庭炎，也就不足為奇了。

箇案報告下體癢的迷惑

一位24歲左右的漂亮小女生，旅加多年，也在加拿大完成大學學業，老家在台北，昨天再回到診間檢查，這是最後一次，因為下週一，她就要回巴黎工作去了，檢查結果治癒率已達98%，她滿意，我也滿意。去年11月中她回國，我本以為她是代表公司回來參加招商展示會的，不過她卻說不是，是專程回來看病的。

她雖未婚，但早有男朋友，約5年前，她開始感覺下體騷癢無比，曾多次至附近的診所或大學醫院就診，但一二年下來，情況並無改善，反而熱感疼痛都來了，醫生也作許多建議，她也照作了，她也透露秘密說，她到今年已5年了，都沒穿過內褲，因此事困擾她，讓她痛苦不已，所以趁工作之便，她轉紐約看病，一看就是3年，也沒半點進展，也因此吃了身心科的藥了。因看了我的文章，她就利用休假的機會，專程回來台灣診治，一下飛機，她就直奔羅東，當時，我一聽她的陳述，心中也吃了一驚。

下體一直癢個不停，百分之九十九，都會被認為是陰道念珠菌感染，國內外都是，會被想到是因外陰前庭炎惹的，少之又少，以前有關前庭炎的症狀描述時，醫學文章都僅提到熱、痛刺痛而已，偶而有幾篇才有提到騷癢症狀，(我就是從這幾篇得到啟示)，雖然有提起騷癢，但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後來的醫學論述就不一樣了，幾乎每一篇都會將癢的症狀含蓋在內，不過原因的解釋也是模模糊糊，所以還是有很多人將這兩個症狀分開，我一開始想法也是一樣，但在研究前庭炎的痛為什麼會跑遍全身時，在某期的科學人月刊中學習到表皮的癢跟痛都傳到同一個接受體，但當時不很了解箇中的意思，後來在牛頓月刊中有二篇專門討論疼痛的傳遞過程，講的非常詳細，那時才恍然大悟，外陰癢跟痛為什麼會糾纏在一起的原因，後來，中央研究院的疼痛研究及西雅圖大學醫學院的疼痛研究所也提出神經纖維如何傳遞疼痛的見解，至此，對痛的認知已有一個輪廓，因為痛是主角，癢是借道，所以我想只要直接治療痛的問題，就應該能同時解決癢的困擾，這個構想及方法，我把它用在我照顧的病人身上，已在近幾年的治療案例中得到驗證，因癢跟痛的共同接受體是埋在表皮的深層，所以擦止癢藥膏會沒效就在此。前庭炎的治療方法全世界已發表的有183種，可見它是一個難纏的毛病，但有這種疾病的女性卻越來越多，所以要照顧這些病人真的要非常仔細跟耐力，不過只要能找到病兆，要治癒它就不是難題了。我還有一位華裔的女大學生，在美國長大，國語不大會講，沒性關係，但下體一直莫名其妙的騷癢，也在美國治療好久，趁暑假回來省親之便，親戚帶她來診間，我也是發現與前庭炎有關，因此各位女士，下體若一直騷癢，雖經一段時間治療仍無效時，應該換個思考模式想想是不是也得了前庭炎的毛病，若不這樣，有一天是有機會被打進身心科的。

有趣的案例一直受全身病痛折磨的女人

一位漂緻的女生，28歲，未婚，但有一位要好的男友。

主訴的病症有四種

1. 纖維肌痛症，有5年左右歷史，是台灣最大的醫院神內科所診斷，症狀就是全身無處不痛，影響睡眠品質多年，靠安眠藥過夜晚。

2. 間質性膀胱炎，也有4年光景，由中西醫診斷的。主要症狀是尿完了又想再尿，白天不知要上幾次廁所，因太頻繁了，晚上更不用說。

被誤以為陰道靜脈曲張出血的外陰前庭炎陰道滲血反應

因女性外陰前庭炎的發炎作用，會擴散到陰道壁及陰道壁旁的血管叢，使得這些陰道壁旁的血管因受發炎刺激而產生增生的現象，這種新生的血管壁品質較脆密度較差，很容易使血管內的血液往外漏。也使得原本緻密的陰道壁因發炎而發生了鬆動並產生了極細的裂隙，就如同地震後的地殼產生裂縫一樣，因此外漏的血液就容易經從這些裂隙中滲漏到陰道裡面來，而產生陰道出血的現象，這個情景會讓很多長久沒有經血的女性尤其是更年期的婦女誤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懷孕是件喜事，但也讓原本苗條身材的孕婦開始變了樣，而隨著生產次數的增加，變樣的程度也會更加嚴重，附加的各種變形也隨之而來，女性下體大陰唇的靜脈曲張就是最明顯的例子。人類的心臟血液會經動脈血管輸出到身體的各部位進行營養補給，任務完成後，原來的血液會再經另一條路徑---靜脈血管回到心臟，因要運送到身體遠端，心臟收縮壓力很大，動脈管壁要很有彈性而且有靭性才能承受，靜脈所受的壓力就少很多，因此管壁彈性相對地就較差，這個性質有一個缺點，就是會使靜脈血管壁比較容易被撐開而且不易恢復原形，這就是靜脈曲張的發生原理。下肢常因久站，使下肢靜脈血液不易回流而滯留，囤積血液的結果會使下肢靜脈血管擴大，這個現象常可以在一般上了年紀的男女腳上看到，而生過產的女性也常常在大陰唇的地方發生，但它還有另一個理由，就是懷孕10個月，巨大的子宮長時間壓迫下體，阻擋了下腔下肢靜脈血液順利回流引起的，這是自然形成的，沒辦法避免的，有人建議懷孕期間使用拖腹帶，但研究結果認為效果有限。靜脈血管被撐開後，外形難看外，血管旁的神經也受到波及而引起疼痛，這是下肢靜脈的病人會要求開刀的原因，可是大陰唇的靜脈曲張就沒人想要開刀，原因之一是它隱身在內褲裡面，不影響美感，而且很少痛到受不了，而從醫生的角度來說，他們也不願意施刀，原因是這裡的靜脈曲張血管歪七扭八不容易手術，並且開刀中容易大量出血。另外，女性還會發生靜脈曲張的地方有輸卵管下方及子宮兩側，其他地方就沒了，這包括陰道壁的血管。子宮側及輸卵管下曲張常被合稱為骨盆腔充血症候群，這也是它常被認為慢性腹痛的原因之一，不過最近的研究，已將它的重要性挪到後頭了，而腹痛的原因幾乎被外陰前庭炎所取代了。

會發生靜脈曲張的血管都是成熟的血管，管壁很堅韌，所以血液不會往外滲漏，因此陰道因靜脈曲張的關係而出血的說詞就有待商榷。

在研究高齡婦女陰道之所以會無緣無故增加的時候，專家有發現其因之一是這些高齡病人的陰道壁會發生裂縫，讓組織液滲透進來，為什麼會有裂縫，專家認為跟發炎有關，因此外陰前庭炎的病人陰道若有發炎的話也就容易有滲血的現象，這在很多研究前庭炎的文章裡面可以看到前庭處會滲血的報告得知。

談女性偏頭痛

診治女性偏頭痛，幾乎可以說是神經內科醫生的專利，偶而才有幾件零星案例在婦產科門診出現，她們之所以會來婦產科就診的原因不外乎在它科門診一直治療沒有起色、雖有作各項檢查卻都找不到異常，想來婦產科查看看是否跟荷爾蒙有關。

確實，在許多醫學研究論文裡邊，都有提到女性偏頭痛與女性的兩種荷爾蒙之間有某些程度的關連，但納悶的很，若用荷爾蒙或避孕藥企圖來治療這些病人，效果並不是預期那樣好，所以有關偏頭痛這方面的研究才會一直持續到今天，甚至有可能到未來的某一天。

不過在眾多的研究單位中，卻有一些研究者發現罹患偏頭痛的病人裡面女性居多，而且不少，約80%左右，它的致病原因又有很多不明，這個情形很像一些不明原因，女性佔大多數的疼痛疾病如大腸激燥症、慢性倦怠症候群、纖維肌痛症、間質性膀胱炎、關節痛等，因此他們就去找它們之間的相關性，竟然發現會偏頭痛的女性病人有31%同時也有大腸激燥症、16%有慢性倦怠症候群、10%有纖維肌痛症、6.5%有間質性膀胱炎、25%有關節痛，所以專家認為偏頭痛可能不是一種單一疾病，很可能跟這些剛提過的不明原因的疼痛疾病共同具有相似的致病機轉，只不過各自表現於身體的不一樣部位與型態而已，因此在一連串治療偏頭痛的方法無效時，專家認為應該要轉個彎換個思考模式到身體的另一個方向去找解決的答案，這樣才能幫忙病人早日遠離病痛的折磨。可是這些仍然找不到病因的疼痛疾病，專家最後都將罪魁禍首丟給腦部的疼痛中樞，認為身體各部位的疼痛訊息不停地長期地傳遞給它，時間一久，會降低疼痛中樞對痛的忍受度，因此後果就是外頭一點點的刺激而已，身體各部位就全面疼痛起來了，身體全面拉警報，當然之後要找真正病因就困難多多了。所以目前治療這些疼痛疾病很多都是採取減少腦部對疼痛訊息反應的療法，如三環抗憂鬱症的藥物、抗癲癇藥物或抗痙攣藥物等。效果如何，各家報導不一。

在很多研究剛提的這些不明原因疼痛疾病論文裡面，專家也注意到這些病人很多都同時也有外陰前庭炎的困擾，在2015年，在一場專門探討前庭炎的國際會議中，專家認為病源就是利用前庭腺體的缺口鑽入人體裡面的，這是身體生病的起源。

談未婚女子的下腹痛恥骨痛

我剛寫完上一篇---再談女性下腹痛沒多久，就有人提出疑問，女性下腹痛與尿道上段神經炎既然有絕大的關係，但這個診斷需內診之後才能確診，對沒性經驗的未婚女性而言，若有同樣的下腹痛及恥骨上痛，問我該如何處理?其實這個情形及案例，我已治療過好幾十例，當初，剛碰到類似的病例時，我自己也有同樣的疑問，那我該怎麼辦才好?因她們都沒有性經驗過，用壓嘴及食指內診陰道內部是絕對不允許的，而教科書上所建議的肛診，實際上實施起來也有它的困難度，而且隔著一層厚厚的陰道壁，要確實摸到尿道上段的地方幾乎是不可能，所以我一向不用這個方式檢查，但是有想到尿道上段旁的神經網線是來自於外陰前庭腺神經，感染也是先從這裡開始的，如果這些女性病人的前庭處也會觸痛的話，那從這裡治療也就可以成功了，這樣就可以不破壞到處女膜了，結果所有來到我診間主訴下腹痛或恥骨上痛有一段時間，但已先在別的地方別的科系檢查過、或治療過一段時間但仍持續疼痛的未婚女性，不管年齡長或幼，幾乎百分之百可以在外陰前庭的地方找到病痛點，之後，我就這樣利用這個方法幫忙這些沒性經驗的女性解除病痛。也因為有這個經驗，我就想把它應用到產科方面，因為懷孕期間，莫名其妙的腹痛是最常被抱怨的事件之一，幾十年來有關的研究不計其數，但原因的論述數十年前跟數十年後都幾乎差不多，這不外乎可能早產、胎兒擠壓或子宮重量壓迫等等所致，治療的建議不是抑制子宮收縮、拖腹帶、就是休息或輕微運動等等，實質上有沒有效，大家心裡都很清楚，這是待解的謎，所以試看看，結果卻是出乎意料的成功，所有有腹痛的孕婦都可在外陰前庭處找道病痛點，治療當然是好的結局，回過頭來說，未婚女性的腹痛，我也是在前庭處找道疼痛點，並給予治療，效果幾乎可以說是無往不利的。

一位大三的護理科學生，有腹痛，尤其是恥骨上更痛，已有半年歷史，因學校在中部，所以就到自己學校的附設醫院去就診，檢查之後皆說沒事，只是自己過於緊張，一說內膜異位症(她從未有經痛過)，需吃止痛藥，她吃了也沒效，回到東部故鄉，母親也帶她去看醫生，都說骨盆腔發炎或泌尿道感染(她沒性關係過也無頻尿現象)，當然繼續吃抗生素跟止痛藥，結果也跟往前治療一樣，沒什麼進展，最後母親才帶來我這邊。聽了主訴之後，我就進行檢查，先腹部超音波，子宮跟卵巢顯示正常後，我建議作下體外部視診檢查，她跟母親皆點頭答應，除了她外陰外形膚色都正常外，我請護士幫我將小陰唇撥開，再用陰道鏡的鏡頭對準該處，再請病人看旁邊的電視螢幕，之後我用小棉棒在前庭的四個角落作觸撞試驗並說明，當我觸撞時，她感覺非常疼痛並叫了一聲，我再繼續測試，她也是叫痛，，我說妳是得了前庭炎了，她說她知道，因沒多久之前，她已看過我在部落格上發表相關的文章，我鬆了一口氣，因可省掉不少解釋的時間，畢竟前庭炎這個病症，在學校的教科書上甚少提到，我說那很好，那我要打針治療了，她說好吧。一週後，她覺得病症的改善仍不滿意，約好6-7成，所以又出現在診間，我跟她在治療的細節上稍微溝通一下，並約定，若仍有問題，需與我連絡，她點頭說好，但幾週過去，她並沒有再出現了。

一位年輕小兒科女醫生，因劇烈下腹痛多日未好，從北部趕來羅東，一週前她就感覺恥骨上悶悶痛了，因自己也是醫學從事者，檢討近幾天並無不良進食等，所以就不以為意，不過下腹痛卻越來越厲害，雖自行服藥也無效，最後讓她到無法走路的地步，雖因此再掛大醫院急診，並會診該院婦科前輩，作過核子共振或腹部超音波檢查，也都沒發現什麼，只好打該院號稱最強最好的止痛針也沒奏效，這樣下去，她認為不是辦法，也因為1年前她曾來過我這裡看病，所以就由她的男朋友(也是同科醫生)帶她過來羅東，進診間時，她是彎著腰面露痛苦狀被男朋友扶進來的，因她是同行，很好溝通，我提內診的要求時，她也爽快答應，結果不出我所料，在外陰前庭處找到多處病痛點，徵求她同意後，我就打針治療了，下內診台沒多久，她就挺著腰走出去了。

一位從南部來的年輕女生，也是一位小兒科醫生，也同樣有位同院不同科的男朋友，因一直下腹痛達一年以上，雖自行治療，或求助前輩婦科或外科醫生，也作了一大堆檢查，當然也吃了不少抗生素及止痛藥，結果也都無法奏效，因看了我的文章，才與男朋友連袂上來，我知到她所描述的病情經過之後，坦白說我心裡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我還是從頭檢查起，先腹部超音波，再上內診台，因她是同行，又未婚，所以我尊重她，僅檢查外陰而已，結果確實在前庭處找到病痛點，跟她討論後再進行治療。她回南部之後，有來通電話說好了8-9成了。

再探索女性下腹痛

說到女性下腹痛，大家直覺就認為是骨盆腔發炎，不是自行購藥，就是請家醫科、婦產科診斷開藥，但有時候會踢到鐵板，不管怎樣治療，都沒辦法改善半分，所以請內科醫生、或外科醫生加入戰場，但用盡所有檢查，吃透所有抗生素，就是沒辦法找到答案，當然治療也就完全無功。這種情況常在門診裡碰到。

一位近60歲的更年期婦女，身體看起來蠻有元氣的，從職場退休後就在一間很大很大的醫院當志工，幾年下來的經歷加上耳濡目染的關係，醫學常識懂得蠻多的，但是近8個月來，她深受下腹近恥骨中間的疼痛尤其是咳嗽時更加劇烈的折磨，幾乎快把她逼瘋了，她有看了當院所有相關科系主任級醫生，如骨科、外科、神經內科、神經外科及復健科，甚至婦產科、風濕免疫科都去過了，所有該作的檢查如電腦斷層等等也都作了，但是就沒找到真正的病因，抗生素及最強的止痛藥都不斷地服用，她都覺得胃痛了，可是病情就是沒有半點改善，現在疼痛的範圍更延伸到雙側髖關骨及大腿去了，這讓她更覺得恐懼，在偶然的機會，朋友的推荐，她來到了羅東。婦產科管轄的範圍其實很窄，男人常被女性取笑，只會下半身考量，婦產科也很像這個處境，凡是女性肚臍下到腳底才算是他該看的範圍，不像其他科如家醫科、神經內科都是全方位的，而且性別不居，照道理，女性萬一生病了，應該很好處理，不過女性的生殖器官雖然區區只有子宮、輸卵管、卵巢、陰道及大小陰唇這幾種而已，但是她們卻是女性有生之年之中每一時段都在變動的器官群，換句話說面對女性，不能用一成不變的眼光來看待她們，也就是小女生有小女生的特質，大人有大人的特性，這樣一來，診病就沒那麼輕鬆了，不單單身體表面需仔細檢查，身體內部需核子共振超音波等儀器來協助之外，不過這不表示這樣就能找出病因，因為女性身體內密佈的神經網路的訊息傳遞就不一定能用任何儀器偵測到的，所以大家都在想用AI來擔負未來代替醫生診斷的地位，我則不這樣認為，因為AI是死的，是邏輯運算而來的，但是人體的奧妙卻是千變萬化，有時沒有邏輯之路可循，所以婦產科醫生只有努力再努力，思考再思考，這樣才能照顧所有年齡層的女性病患。因此上一位女患者的恥骨上疼痛，之所以會找不到病因道理就在這裡，因為大家都以為器官變形扭曲才是病兆所在，若器官顯示正常，就將問題全部丟給大腦，認為就是大腦出了差錯，對於疼痛的忍受度下降，才會發出全身劇烈的疼痛訊息出來，因此一大堆各式各樣的止痛藥就出籠了，這種以痛制痛的方式，可想而知，效果是有限的。

女性的尿道及陰道是男人所沒有的肉質管路，因是肉質塑造，沒有任何硬物支撐，所以容易塌陷，所以在它們的入口處需設置能分泌潤滑液的腺體來擔任每天的溼潤工作，腺體大小有三種，一是陰道外的巴氏腺、尿道口下的skene氏腺，還有陰道外圍的前庭腺體，其中以前庭腺體最細小，就因為它最細小有開口，所以一旦受陰道細菌感染，反應就沒有前面2位哥哥腺體那樣一包一包的凸出物，即巴氏腺膿腫等，發炎的前庭腺體，外形上並沒有任何的改變，所以常被忽視掉，甚至忘了它的存在，或以為它根本沒在生病，因此一般大眾甚至其他科醫護人員才會常常表示沒聽過有這種病。

外陰前庭腺體一旦發炎，據德國醫生研究，感染細菌群全部來自於陰道內的細菌群，很少從肛門來的，這跟它的兄弟腺體，巴氏腺及skene腺的感染來源幾乎從肛門來的完全不一樣，這點大家要先弄清楚，陰道細菌群雖也有病原壞菌，但平時是與陰道內其他良性細菌群和平共存的，照道理，前庭腺體內的感染細菌也是不會惹病的，不過有些女性體質不同，就是容易生病，(前庭腺體發炎約佔全體女性的16%-30%左右，比例不能算不高)，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前庭發炎的細菌群與陰道內的細菌種類幾乎一模一樣，大家就認為那很簡單，吃吃專門治陰道細菌的抗生素不就得了嗎，其實不然，妳怎麼吃都沒什麼效的，這個可以從來到診間的病人陳述中得以證實，因為她們幾乎都吃了很久很多種類的抗生素才來我這裡的，寫醫學論文的專家也發現這一點，其原因是前庭發炎之後，會很快自動去刺激它隔鄰骨盆底的血管群，引發它們增生，並同時誘發血管群分泌所謂的發炎前導物質，這是一種酵素，它會去刺激它旁邊的神經群纖維，讓它們起了防衛性的敏感反應，而引爆身體的疼痛，前庭腺體的神經纖維有9個分支，4個在前庭腺體附近，4條在陰道左右兩邊的前後端，最後一支比較特殊，它的末端是在膀胱出口的下面，很接近尿道上段，它沒有什麼名稱，所以我為了容易說明及記憶，所以我自己就取名為尿道上段神經纖維。前庭一發病，並不一定所有9條神經纖維也跟著生病，但可理解的是，若僅在前庭，就只有前庭痛，在陰道的神經發病，陰道的症狀如下墜感、下背痛等就出現，尿道上段神經纖維生病，它產生的症狀就比較特殊，是下腹痛或恥骨上痛，這種痛與骨盆腔發炎引發的疼痛很相似，因此這類病人常會跑急診室的原因就在此，不過據專家研究，恥骨上痛約95%與尿道上段神經炎有關，這個病點卻只有婦產科醫生經內診才能診斷出來，所以由此可見，若女性一直抱怨下腹痛或恥骨上痛時，其它科醫生都無法找到病因時，可能就要藉助婦產科的幫忙了。 然後這些被激怒的神經纖維會越擴越大，甚至會遍佈全身，妳我都知道，神經纖維絕對不會裸露到身體之外，所以對它的探測，必須先了解女性下半身的神經圖譜，然後用探勘式的方法去敲去打，才能真正找到它的病點在那裡，復健科的處置大都在身體表面，這些都是神經纖維的尾端，離女性深層的病源點有時候會有一段距離，因此才會讓女性病人感覺為何做了針灸、原始點或激痛點打針或吃了各類止痛藥都沒有奏效的原因就在此。

走路一拐一拐的孕婦

婦產科醫生的責任之一，就是想辦法讓受疼痛折磨的孕婦遠離痛苦，好好享受懷孕的快樂滋味，迎接未來新生命的到臨。

可是自古以來，這種美夢一直無法真正實現，各種解決方法，無論本土的、外來的、偏方的、民方的可說是不計其數，而為什麼會這樣不假情面虐待孕婦，雖然已有醫方強力的佐證，像是脊椎過度前凸、脊柱側彎、骨盆底肌肉靭帶鬆弛、胎兒體重增加等等，但這些都是懷孕必然的結果，是每位孕婦一定會有的現象，若以此當理由，那孕婦的疼痛就天生注定理該如此了?10個月，幾乎三百天的日子是很長哩。

據研究，孕婦下背痛的比率，從68%到80%左右，依各家研究不同而不同，但都在2/3以上，這可說是沒有一位孕婦可以倖免，這是很無情的事實，而更無理的是從懷孕的第一天開始，噩夢就開啟了，據研究統計，約1/3發生在懷孕前3個月，懷孕後期，要生了，也不放過，仍有1/5的孕婦仍受其苦，最多的在懷孕中期，而每位孕婦要在那一時段受苦受難，沒有規則可行，換句話說就是看天命而已。不過醫學研究的結果也打破了我們一般人的迷思，認為懷孕週數越多，胎兒體重越來越大，發生下背痛的機率越高，其實4/5的受苦孕婦都是在懷孕7個月之前，胎兒體重都少於1500公克，所以因胎兒體重增加或雙胞胎，才讓母親受苦的理由就有點牽強了。

孕婦下背痛的性質也很奇特，約70%的孕婦抱怨晚上特別痛，讓她們無法好好睡一覺，至於為什麼這樣折磨她們，專家又說不出所以然來，而那些人會這樣，也沒有一個定論。

幼兒假性自慰與外陰前庭炎之爭

學醫至今，每天都有新的事務要學習，幼兒假性自慰(early childhood masturbation)就是今天學習的項目，它還是一位小小病人的母親告訴我的。她從北縣帶她女兒來，小女生現年5歲，2年前，母親就發現她不時有磨棉被角或用手去抓下體的動作，偶而有尿急的現象，因常尿急，所以作家長的就帶她到泌尿科，小便檢查是正常後，認定小朋友是泌尿生殖系統未趨成熟所致，建議再觀察，之後就沒再看醫生了。可是小女生的小動作越來越頻繁，作母親的仍覺得不大對勁，不經意脫口問小朋友說，這樣舒服嗎?小朋友點頭說嗯，這個嗯嚇到了母親，所以就趕緊帶她到大醫院小兒科，經一系列檢查顯示正常後，最終的診斷有提到假性自慰這個名詞，並說暫時可不用治療，待長大了，約10歲左右，就會自動好轉，同時醫生有安排她們到當院的諮詢室作小朋友心理諮詢，但過程如何，家長並沒有特別說明，之後也沒作任何藥物治療，就這樣過了幾個月，無意中家人發現我寫的一篇有關小女生的文章轉PO給她，母親看了之後，就帶她女兒過來羅東了。

母親一提到這個我沒聽過的醫學名詞時，心裡充滿了好奇，因為我想若能多知道一些醫學新知，多少可以幫忙自己在診療路上可能沒注意的地方，讓診療工作更趨完美，所以當下母親給我資料後，下診之後就急著上網查資料去了解何謂幼兒假性自慰，在這裡，我們專門討論有關女孩子的，男生不包括在內，它指的是小小女生常常不經意夾緊大腿不時扭動屁股或用手去磨擦下體的行為，引起了大人的遐想，有時呼吸聲會加大，會臉紅，時間長短不一，並無規律性，在磨擦過程中，腦子還蠻清醒的，可以回答大人問的問題，也可以因轉移注意力而中斷，帶去給醫生檢查時如腦波、血液尿液都正常，而研究的醫生更進一步觀察時，發現這些小女生們的磨擦動作並沒有頂住或捏揉陰蒂，所以才特別取名為幼兒假性自慰(在這裡，要特別注意，小女生並不碰陰蒂)，以區別大人的自慰行為。為何這些小女生們會有這種怪異的動作?研究醫生認為是這些小女生們長期大小便過急來不及完成、手足誕生，讓她覺得不再受重視、父母離婚、睡眠不足、生氣或泌尿道感染等等引起的。看來大部分都是心理因素引起的，所以專家才認為小女生長大了，這個動作就會自動停止而不建議即時治療。

我曾寫過兩篇文章，探討女性大人為何會發生一直自慰的原因，主角中一位已高達90歲的老婦人，一位是中年婦女，她們都是一直觸摸陰蒂達到高潮後，沒多久，又有慾望驅使她們再去觸摸陰蒂，這樣一而再再而三，連晚上也不放過，時間達一年以上，造成她們自己或家屬很大的困擾，經我自己探討的結果都跟外陰前庭炎有關，經治療後都已事過境遷煙消雲散一切歸於平靜(當初，治療這些病人時，都是依據自己的臨床經驗加上對前庭炎的熟知而邏輯推敲出來的治療方法，不過後來有好幾篇國際醫學文章也有提到這個發現)。我也寫過好幾篇探討小小女孩的外陰前庭的問題，小女生由於語言表達尚未成熟，對於身體的不舒服都很直接用身體語言來表示，尤其是下體的不適更是直接，據我統計，來我診間就診的小女生們，可說是百分之百病因都來自於前庭炎，所以對假性自慰的症狀描述，我覺得很眼熟，因症狀陳述跟前庭炎很相似，因此我私下認為小女生外陰前庭炎會不會就是小兒科醫生所說的幼兒假性自慰?因據小兒科所描述的內容來看，她們都沒檢查到前庭部，她們僅是根據小孩的不雅動作就下診斷而已。

這位小朋友，我檢查的結果確實是前庭炎，用小棉棒輕輕觸碰患部，會縮屁股哇哇大哭，這可是典型前庭炎的反應。我說明之後，也給了藥膏，我蠻有信心會治癒的。

—而這種病被懷疑的病因也有好幾種版本---

1. 口腔黴菌感染，這是因為絕大多數的病人都有舌苔，很像豆腐渣，所以才被懷疑是黴菌感染，但用黴菌的藥物治療卻完全無效。若將這些渣渣拿去作培養或顯微鏡下觀察，也沒有發現跟黴菌有關，雖然有此報告，但是還是有醫生仍開這種處方，最近就有一位病人拿這種處方給我看，由此可知，口腔燒灼症候群的治療是五花八門的。

2. 口乾症，約34-60%的病人有此症狀，但專家找不到她們的唾液腺有什麼異常。有人認為是她們吃了抗憂鬱症的藥物引起的，或自己常過度緊張擔憂引起的。我曾研讀口乾症的論文，發覺單獨發生的情形並不多，大多數都是其他疼痛疾病的附屬品，所以單單針對口乾症來治療，往往會斷羽而歸。

3. 營養缺乏引起的神經病變，這是所有病人家屬或醫護人員最常想的問題，可是研究結果卻無此發現，只有零星的報導說B12有缺，而建議補充B1、B2、B6及鋅，可是效果仍有待觀察。

4. 味覺障礙，據研究約2/3病人擁有此症，尤其是始終感覺苦苦的，為何會這樣，專家仍莫宰羊。有人認為是舌邊微細神經有了問題，才讓舌上味蕾功能起了變化所致。但我發覺有幾位病人會去刮舌苔，原因她們都說不出，但我認為這種行為是不對的，因為會破壞味蕾的構造。

論女性口腔燒灼症候群續篇        

任何一個人(包括醫生)絕對想不到有一天婦產科會跟女性的口腔疾病扯上關係，我也是，雖然之前我已治療過好幾十例女性顎顳關節痛的病人(我在部落格上取名為咬肌症候群，讓病人容易了解病灶在那裡)，對此病而言，處理上已能得心應手，但口腔燒灼症候群對我而言，根本是很陌生，以前，女性病人有此抱怨時，我都認為這不是大不了的疾病，是維生素不夠引起的，所以一直認為只要吃吃水果補充綜合維他命就能解決，可是最近一知道此症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口腔燒灼症候群，有關的醫學文章及內容竟然是一籮筐，心裡不自主地嚇了一把冷汗，我不懂的事情還真多呢，我心裡這樣想到，不自覺的有點汗顏。接著一連串的研讀、擬診斷治療對策、追蹤病情發展，治療結果出爐之後覺得成效不錯，才敢寫上一篇文章PO上網，告知一般女性朋友，一方面認識這一種疾病，一方面給一條不一樣的治療之路，讓有此疾病的女性另一種選擇。沒想到此篇文章被PO上網路新聞之後，因此症而從各地來到診間的病人短短三天竟然有10位之多，(目前累積到地23位了)，年齡從35歲到91歲(35歲一位，41歲一位)，我本來以為這種病人應該不多，沒想到還真的不少。(查資料，也才知道，罹患此病的女性約佔女性族群的3%，由此推算美國約有一百萬人，台灣約有十萬人得到此症，大部份集中在50歲以後的女性，40歲到50歲只佔1%左右))

而我也萬萬想不到罹患口腔燒灼症候群的女性病人的痛苦指數竟然高到有不想活的念頭，也有痛到連續在脖子打50支止痛針也不怕，也有為了減痛，遍訪百位醫生也不煩，也有忍痛20年仍持續找醫不死心，也有連拔四顆牙再來值牙的情形，而我本來以為口腔燒灼症候群的病人全數有外陰前庭炎是湊巧的發現，不過研讀論文報告之後，才曉得這種合併口腔女陰兩種病症的案例早在2002年就被發現報導過(全世界第一次)，報導的專家還是位牙醫生呢，當時他是這樣想的，這類病人口腔一直有灼熱感，又不知什麼原因很困擾，而女陰也有一種常燒灼感的疾病，叫女陰燒灼症候群(Burning vulva syndrome，是外陰前庭炎早期取的名字，1984年發表)是不是這兩種疾病有相關性，他就朝這兩方面調查，結果被他發現這兩個症狀都存在一個病人身上，所以他才寫這篇文章。後來有一位牙科醫師也朝這個方向研究，他將5位確診口腔燒灼症候群的女性病人委託婦產科醫生檢查，結果也發現全盤病人都有，之後這類的發現漸漸多了，但是後來有些專家仍有一些不一樣的結論，有的僅發現7%左右，不過不管怎樣，這是新的發現，給醫生一條新的治療之路，成效仍在評估中。不過我在後來新來到診間23位的病人身上卻是100%証實她們都有外陰前庭炎，因我是初步接觸此類病人，數量還不多，還無法作結論，但至少已有一條新路可走，因為她們當中已有7人痊癒了。

口腔燒灼症候群是一個非常古老的疾病，自古以來，大家都認為它是一種局限在口腔部位的單一疾病，沒想到2002年，有一位牙科醫生突發奇想把它跟女性外陰連結起來，之後相關的文章就多起來了，而後來的研究發現此種病人的舌頭約76%的舌邊微細神經纖維有某些程度的受損，才會引起她們的舌頭不適，而這些受損的神經纖維會漏出一些酵素，它會沿著神經網路不斷地傳遞到腦中的疼痛中樞，導致中樞神經繃緊而緊張起來並全天性全面備戰狀態，這樣一來，中樞所管轄的身體所有神經系統也受到影響跟著緊張起來，這個發生過程很像一些至今仍然原因不明的疼痛疾病如纖維肌痛症、間質性膀胱炎、顎顳關節痛(咬肌症候群)或大腸激燥症、三叉神經痛、腹痛、關節痛、頭痛等等的發生過程一模一樣，所以後來的研究也真的發現它們之間有很高的比例有共病的存在，外陰前庭炎本來就是這些莫名的疼痛疾病群的一伙，因此自然而然就將口腔燒灼症候群與外陰前庭炎連貫起來。我在想，所有莫名的疼痛症都幾乎找不到疼痛感染入口，唯有外陰前庭炎已確認它的感染起源是經由外陰前庭腺體進來的，因此若從這個感染入口處進行治療，堵住了它的感染源，應該可以治療目前所有不知原因的疼痛疾病，從我的治療成績看來，還真的有那麼一回事，不過距離成功的目標還很遠，所以為了病人，只好繼續努力吧。

口痛症(日本醫生取的病名)的症狀很多，大部分以舌痛為主，較奇怪的症狀有吃東西時不痛，但其他時段都非常痛，有的剛好相反，吃東西時才痛，不吃東西就不痛，另外還有僅以沒味覺為主訴，但我發覺這23位病人有一半以上舌頭會歪一邊。但是在相關的文獻裡並沒有人提到這個症狀。

外陰前庭炎與女性纖維肌痛症間的糾葛

投入研究女性外陰前庭炎已進入第九個年頭了，收集的案例越多了，治療的經驗也越多了，但也發覺有此疾病的女性，(包括小孩和孕婦)的人數比想像中還要來的多很多，也因為它的病灶藏匿在深層，外表沒半點不正的跡象，所以不了解它誤會它的人也非常非常多，因此我好想設立一個專門研究探討女性外陰前庭炎的小小站，來找出更優更快的治療方法，來協助幫忙教導有此困擾的女性，讓她們身心早日恢復健康。

女性外陰前庭炎的治病機轉經專家多年研究已知大概，只是有些瓶頸仍待釐清，這就需靠這些基礎醫學專家早日突破並解密，我們這些臨床醫生才能據此有效地幫助病人。

早期的專家都認為女性外陰前庭炎  是一種局限於外陰唇的局部性慢性疼痛疾病，但隨著日積月累的研究發現，前庭炎所衍生出去的疼痛病症卻超乎想像的多，因此現在專家已把前庭炎改認為是一種全身性慢性疼痛疾病了。再加上越來越夯的共病觀念，使得原本分散在各科領域的疼痛疾病分治終於進入跨科合作解決的階段。也就是在本科積極治療照顧之下，仍得不到顯著的療效時，就該想一想是否需換跑道換別科，尤其是婦產科(不陰道內診找不到病因的特別科)，找出可能的原因及療方，讓身體早一日遠離痛苦。就像今天報紙所寫的台灣有近7萬左右患有僵直性脊椎炎，它的典型症狀是腰酸背痛，有說是自體免疫出了問題，但卻又說具體制病機轉原因不明，這樣讓病人不知怎麼辦才好的無奈說辭，讓我有一個構想，就是先讓婦產科醫生去探究陰道裡那神秘的地方是否出了問題，是否有了前庭炎?(因前庭炎也會引起腰酸背痛)讓婦產科醫生先幫病人解決腰酸背痛的問題之後，病人再回去原本的科系接受進一步的治療，這種可以幫助病人的合作模式應當可以嘗試看看。而另一種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纖維肌痛症與外陰前庭炎的合作模式。以前僅憑醫學論文中提到有些纖維肌痛症的病人也有前庭炎的症狀，而去推敲前庭炎可能是它的致病之一，之後好多論文也確實發現這兩者間的共病性比例非常高，幾乎達到百分之百，因此以治療外陰前庭炎的方法用在纖維肌痛症的病人身上，似乎可以得到非常好的療效，因此我想這可以給患有疼痛疾症的女性病人另一條選擇之路。因為據我所知，纖維肌痛症的病人治療時間都非常的長，效果卻有限，身心煎熬很重。

但這兩種表面看不出有任何瓜葛的疾病為何能連線在一起?以前專家都是憑推敲的思考邏輯去研判的，而沒有實質的証據作佐證，但前幾個月，就有一篇文章出來了，他將纖維肌痛症的女性病人們，每位作一次陰道疼痛儀測試，來量她們的疼痛指數，另一組完全是只有外陰前庭炎的病人，每一位也是作同樣儀器測試，第三組則是同時擁有兩種疾病的病人，結果三組的陰道的疼痛指數都非常的高，由此証明，纖維肌痛症與外陰前庭炎的病人確實擁有共同的疼痛症狀與原因，就是病原在女性的陰道裡面。

論女性口腔燒灼症候群

女性口腔燒灼症候群的英文名字是Burning Mouth Syndrome，相信各位看官很少聽到這個病名，我也是。要不是因為我還在研究外陰前庭炎，有一天在醫學網站Pub Med上查閱資料時忽然跳出這個疾病的連結，我好奇的點進去，之後才開始認識它，不然的話，我一生當中大概也不會踏入這個領域。它的症狀很簡單，就是口腔粘膜(整個或局部)、舌尖、或整個舌頭或舌根感覺疼痛、燒灼感或說不出所以然的不舒服，有時喉嚨、上顎及嘴唇也會疼痛，看病人的舌頭時，大部分都呈一大片暗紅色，上面佈滿了許多白苔，舌緣有時會呈鋸齒狀，但卻沒有磨牙的病史，有時舌頭一伸口外，會略斜一邊(這個病症特徵，很少文章提到)，是一種慢性疾病，所以大多數的病人會持續好幾年，若沒那麼長，至少也都有3個月以上，所以對生病女性而言是件很痛苦的事，因為單單吃東西就很不舒服，何況每一分每一秒口腔就是疼痛不已。這種病雖然經過醫生詳細的檢查及專家研究，可惜的是截至目前為止所有醫學文章上都說還沒找到真正的原因，只是比較有趣的是專家他們一致指出女性病患較男性多很多，而且多數發生在年齡較大的女性(60-70歲，平均59.4歲)身上，約3.7%-40%之間，因這種年齡的女性，口腔牙齒條件多不好，食慾營養也較差一點，所以常被家人甚至醫生誤會誤解的機會非常高，因此她們合併憂鬱焦慮的情形也非常高，這樣惡性循環下來，老人家更痛苦了，家人也更煩了。也因為都還找不到病因，很多專家箭頭就直接指向腦部疼痛中樞，認為是通往神經中樞的微細神經纖維線路受損引起的，所以極大多數的治療方法就跟纖維肌痛症、風濕性關節痛、顎顳關節痛、全身倦怠症候群、間質性膀胱炎、大腸激燥症以及其它目前都還找不到真正病因的疼痛疾病一樣，就是使用抗憂鬱抗癲癇的藥物治療，物理治療，飲食控制及局部治療，但是這些治療方法多年來據他們的評估，效果都是不明顯及不滿意，所以這類的病人數會越增越多，痛苦指數也越積越高。因為有時口腔燒灼症候群的病人會抱怨口乾舌燥，所以有時會被診斷是乾燥症，而乾燥症也是女性居多的毛病，也是不知道病因，因此乾燥症的各科治療方法也是五花八門，既然是五花八門，這表示目前沒有較優的治療方法。因這種病老字號居多，所以有時候也會被認為是更年期在作祟，不過在用了荷爾蒙治療之後，據他們報告，一點用處都沒有。因為症狀都在口腔，所以病人第一站都會先找牙科或耳鼻喉科)偶而才會轉到到婦產科。

因病灶都在舌頭跟口腔，所以若翻閱專門討論舌頭疾病的書籍，妳會發現裡面內容都沒有提到與女性外陰前庭有關的連結。但是在醫學網路上查尋有關口腔燒灼症候群的文章裡，妳卻會發現有幾篇會提到說有些病人也會有外陰前庭炎的症狀，因此基於這點提示，加上大家都仍不知它的致因，所以我在想它會不會部份原因來自於不為人知的遠方---外陰前庭炎。因此我就將有口腔疼痛但經它科醫生治療沒改善的病人全部在內診的同時，順便作棉棒疼痛測試，結果是全部賓果。以下是我最近治癒的案例，提供給各位分享。

一位60歲的中年婦女因口腔舌頭極度不舒服，尤其是上顎近齒齦後方特別痛，有時候連喉嚨近端也痛而去找大醫院耳鼻喉科，雖經喉鏡、X光檢查，但都找不到異常，她又換另一家，也作了電腦斷層，甚至切片檢查，但報告也說正常，她不得以，一面吃醫生的藥，一面也去吃中草藥，這期間也看過婦產科吃荷爾蒙，但折騰半年疼痛仍在，所以才轉來我的診間試看看(她這樣說的說)。我聽了她陳述病情，知道她的大概病況之後，我先請她伸出舌頭出來，只見舌頭呈草莓色，舌上佈滿白苔，略斜左邊，當時，她並不了解我的發現，我再請她立在診間洗手台前的鏡子前，請她再一次伸出舌頭，她發現她的舌頭真的歪了一邊，才嚇了一跳說怎麼會這樣?我接著用手電筒照口腔內，也跟其他醫生一樣真的沒發現什麼異樣，可是內診時，無論檢查陰道內或外陰前庭的地方，她都說很痛，我說明之後，取得她的同意並進行打針治療，3天後回診，她高興的說好了一半了，我在檢查她的舌頭，草莓色已退了一半。

一位同樣也是60歲的婦女，因喉嚨深部疼痛去看醫生，一找就是北部大學醫院的耳鼻喉科，一治療就是半年，可是醫生有作詳細檢查，但都正常，所以她只有吃藥治療。半年過後，疼痛並無減輕，所以醫生改用類似精神科的用藥，3個月下來，情況也沒進展，此期間該科醫生也轉介她看當院的婦產科，也是不了了之，聽親友建議她改看中醫，也吃了藥，經過了幾個月，疼痛仍在，她說當時真的不想活了，不過有點不死心，她又看了本地的大醫院耳鼻喉科及神經內科，也做了電腦斷層，也沒發現什麼，這樣又過了2個月，有人建議要不要去看你以前就認識的我，看是不是婦科的問題，所以她就來了。我一聽只有喉嚨疼痛而已，也沒半點其它症狀，心想這跟婦科什麼關係?但念頭一轉，她已經看其他醫生那麼久了，而我已治療過顎顳關節痛、纖維肌痛鄭的病人，那喉嚨的位置剛好卡在這2個疾病位置的中間，會不會跟這2個病症有關?此時病人又爆出一句話說她兩邊下顎有時也會痛，這點醒了我，我馬上請她伸出舌頭，好紅喔，我心裡直說，我接著說我檢查看看，是不是跟婦科有關?(當時我還沒什麼把握)，一檢查下來，她外陰前庭處呈一片泛紅，當時我心裡就想，八九不離十了。果然陰道內部和前庭的地方，病人都覺得很痛，這是她料想不到的。經打針吃藥2趟，第3趟回診，她說完全好了。

常被誤以為黴菌感染的外陰前庭炎續篇痛與癢的親密糾葛

這是最近才傳來給我的一封短函:

因為外陰騷癢到貴診所就醫後距今將近一年，到現在我已幾乎能正常生活，外陰也不如以前紅腫，萬分感謝醫生。

當醫生最大的報酬就是能得到像這種無形的回報，雖僅是短言幾句，就足以一筆打消近9年來研究外陰前庭炎種種的辛勞。這是一門仍需繼續努力下去的科目，但我仍認為它確實是可以幫忙很多女性解離痛苦的一個有效但另類的方法，在絕對無害身體的情況下(有上萬篇醫學文獻作後盾)，我還一直希望受疼痛纏身多年的女性不妨再嘗試這個看來到目前為止對很多普羅大眾仍很陌生的疾病及治療，若因此有效，豈不快樂哉。踏出一步吧。至少嘗試一次也可以。

2年前，我將我的發現，就是熱、痛及癢同時出現在女性下體前庭處，把它寫成文章PO上部落格之後，在診間出現有此困擾且從各地來的病人就絡繹不斷，我才驚覺竟然有那麼多人有類似的疾病，從她們的口中得知，她們至少都有半年以上的病史，還有長達10年以上，而她們大多數一直都被診斷為黴菌感染。而我將這些病人檢查結果作一個統計，98%是單一前庭炎作祟，其中10%有合併黴菌感染，而剩下的2%確實是只有黴菌感染而已。